天真无邪的语气引起红夕的不适。

“小孩子装久了，不觉得累吗？”红夕挑眉，冷笑着看他。

神荀缓缓收起单纯好奇的表情，变得冷静沉稳。

若是这时玉知秋回头看一眼，肯定会无比惊讶，因神荀此刻的神情绝不是一个八岁孩童该有的，而是一个历经千年，看淡红尘事的老者，那种淡然和冷漠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深刻在骨子里的。

他用冷漠的声音说道：“那你呢？扮成一个普通女子混进天启学院，不觉得很幼稚吗？”

他虽不知红夕真正身份，但绝不是看上去这般简单。

红夕眉梢挑起，冷笑道：“有时候幼稚的手段往往最令人意想不到。”

神荀眼眸微眯，“你的目的是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红夕翩然一笑，步伐加快，很快神荀落在了后面。

三人逐渐远去，神荀停下了脚步，望着红夕的背影，眼眸缓缓变得深幽。

……

青云宗。

露华台的青石板上，墨君千正端坐在上面打坐修炼。

自青和走后，他每晚都会来这里，时而盯着火红的枫叶出神，时而像此刻一样打坐修炼，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楚华山的月色并不明亮，而是朦胧隐约的美感。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同一轮圆月，却在不同的地方呈现出不一样的风景，正如他的心一般，透着缥缈迷茫。

他看着夜色中的月亮，那种专注认真甚至带着深情的眼神令人心颤。

然而后方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他回首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黑衣的姬灵音。

他心中微惊，自从上次浮生阁之事后，姬灵音魔族大小姐的身份曝光，黎姜重伤她之后就回到了魔族养伤，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他得知此事之后，心中并没有太多波动，对于姬灵音，他自始至终都拿她当做同门而已，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何况在她身份曝光之后，更是人魔两界水火不容。

此刻见到姬灵音，惊讶的是她身为魔族中人，竟没有被青云宗的结界拦截在外，而且还穿过层层屏障，来到了露华台，属实让他有些诧异。

“你来干什么？找死？”语气冷漠疏远，又带着狠厉，像是对待仇人一样。

确切的来说也的确是仇人，但姬灵音并不这么想。

“我来……看看你。”

墨君千冷笑，“看我？还是杀我？”

他可是听说过之前那晚树林里，姬灵音背后偷袭，拿刀捅黎姜的英勇事迹。

闻言姬灵音轻咬唇瓣，胡乱掰着手指，眼底划过愧疚和委屈。

她自然听得出来墨君千是在讽刺她，但那是事实，她无法辩驳，只解释道：“我不想那样做的，我真的不想做伤害你们的事，可我没办法，我有我的苦衷。”

墨君千没兴趣听她诉说苦楚，只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看在同门一场，我不杀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让姬灵音欲言又止，眼底浸出了泪花，“你真的如此绝情？我们之前相处过那么多时日，你就没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我吗？”

墨君千依旧冷漠，“人魔殊途，况且我心有所属。”

“可她不爱你！你宁愿苦苦守护着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人，也不肯把心分给我一点点吗？”

姬灵音大喊，声音淹没在哭腔里。

许久，墨君千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你……”姬灵音泣不成声，哭着跑远了。

良久，袖里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墨君千抬头向清冷的月光看去，只是这次心态不复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