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盛眸光一凛，手上的刀狠狠地朝着帝乾陵的眉心刺了过去。

叶菁菁一时情急，也没想那么多，急忙挡在了帝乾陵的身前。

她的脑袋里根本没有什么要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样高大上的想法，在那个瞬间里，她只想让帝乾陵安然无恙！

可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叶菁菁以为的让她痛不欲生的痛楚会马上紧随而至，可她没等来痛苦，倒是等来了苏延盛手上的长刀掉在地上清脆作响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了叶菁菁的鼻孔。

她睁开眼睛，心头狠狠一颤，“皇上！”

帝乾陵的肩膀被刺伤，却依然稳如泰山般地站在叶菁菁的面前，将叶菁菁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自己的背影之下。

他眸光深邃地看着面前已经目瞪口呆的苏延盛，“苏将军口口声声妖妃妖妃地唤朕皇儿的母妃，到底是何意？”

“既然你口口声声称自己忠于大历，却言语之间尽是对罪臣的辩护和拥戴，莫不是苏将军早就有意与外贼勾结，想要自己亲自来护这大历的江山？”

苏延盛终于缓过了神来，厉声斥骂，“胡言乱语！”

“本将是不忍让大历的江山断送在这个妖妃和你这昏君的手上！”

“哦，是么？”

帝乾陵满是怀疑地嗤笑了一声，那双晶亮的眸子竟然让苏延盛忍不住心虚地狠狠一颤。

他说，“那苏将军倒是说出几件叶贵妃祸乱朝堂的事情来，也好服众。”

“若是苏将军所言非虚，朕愿意与叶贵妃伏法于苏将军的刀下。”

帝乾陵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可他却面不改色，仍然可以在苏延盛的面前谈笑风生。

苏延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更甚至他发现自己也根本说不出什么叶贵妃的罪证出来，单凭叶贵妃从火场里毫发无伤的逃生这一点，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服众。

而且，若是被人强辩说叶菁菁这个小贱人是什么仙女下凡的话，他反倒不好收场。

苏延盛思虑了半晌，竟发现没有任何能将妖妃的帽子稳稳地扣在叶菁菁身上的罪名，甚至连曾经口口声声要除掉叶菁菁这个妖妃的理由，也变得可笑和恍惚了起来。

帝乾陵慵懒地将目光置于后面那些百官的身上，“苏大人说不出的，不妨你们来说说。”

群臣百官面面相觑，却也无人开得了口。

帝乾陵冷哼一声，“叶贵妃虽为女子却时时记挂着大历的兴衰与安危，倒是你们这些身处朝堂之上，身居要职的官员将朝政视为儿戏！”

“整日里想的尽是些勾心斗角，升官发财的荒唐事，大历就算是败落，也败落在了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帝乾陵虽然整日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像是这般疾言厉色的样子却甚少，百官低下头去，甚至无颜正视帝乾陵的脸。

苏延盛愣在当场，处境尴尬。

帝乾陵的身后，叶菁菁悄咪咪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皇上，眼下还是稳定大历的局势要紧。”

她不是非要现在就做皇后的，不是么？

帝乾陵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叶菁菁的手背，再开口时，声音温和了不少，“如今正是大历外患堪忧之际。”

“若是众位爱卿再被小人之言蛊惑，在大历形成内忧的话，内忧外患相济，大历的江山，才是真的保不住。”

帝乾陵并未将话说的太过狠戾，毕竟他现在也不想让自己的朝廷再乱上几分，平白添些无辜的烦恼。

他拉着叶菁菁离开，将所有人都扔到了脑后。

没有人注意到，远远的宫墙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转身离开，眼眸里是一片血红的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