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那又酸又苦的味道彻底震撼了他的味蕾。

范叔尽数吐出口，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这才舒缓了口腔中的酸苦味道。

“小池啊，你这里的厨子可以换一个了。”

乔小池点头。

“小池啊，你看看范叔我，最近是不是更老了？”说罢，他指了指自己鬓前几缕白发，面色幽怨，神情疲惫。

乔小池点头。

“啪”一声，范叔重重拍了拍桌面。

“那你为何还要给范叔我增加工作量呢？”语气极其幽怨，“你说你收尾工作就不能做好一点吗？非要留下那么一点蛛丝马迹，让人察觉到怎么办？”

“这不是有范叔你在吗？”乔小池谄媚笑，双手捧茶，客气尊敬地递到范叔面前。

“好了，暂且原谅你这一次。一线天是你祥叔的事业根基，我自然会帮助你。你——”他的语气缓慢，而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你都知道了……”

乔小池点头。

范叔沉默。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异能研究所的事情，是政治上层的秘密。

“范叔，你真的不怪我吗?毕竟我毁了你们的计划……”乔小池不再装下去。

“怪啊!”范叔轻叹，“怪有什么用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干女儿，若是将你交给那些老棒子们，谁给我再找一个像你这么会哄人，还对的上眼的女儿？”

乔小池嘿嘿一笑。

“其实，我个人是不赞成这个研究。但是，没办法，平凡人居多，我们不希望自己成为弱势群体，所以……只不过，我不知道那老头竟然暗箱操作，为了自己……”

想到从那被毁灭的建筑物之内，看到的一叠叠关于各种掳掠，屠杀活人的研究资料，以及还有老头的自我实验，范叔心头一颤。

“范叔，没事的。你是国家首领，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只要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就好。”

眼见范叔日渐衰老的面容，乔小池便心酸不已！

这是自祥叔之后，第二个对她好的人，打心里的好。

“小池丫头——”他又顿了顿，平时的雷厉风行和果敢在她面前烟消云散。

“范叔，我都知道了，关于异能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支支吾吾的了。”

乔小池再给范叔倒了一杯茶水，坐回位子，面上早不见之前的讥诮和开朗，取而代之的是沉重，严肃。

范叔猛然惊觉面前这自认单纯的人早已不是记忆中娇俏莱鸟，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少女了。她——早就变了——变得更加坚强，果敢，让人心生宽慰的同时，却是心疼。

“异能人！”他开口。

乔小池点点头，神色再度严肃几分。

“异能界有动静了，听闻新的异能之主已经诞生。最近这些日子，很多异能人涌入现世，正在寻找异能之主，我们已经开始监控。”他顿住，看了看乔小池。

“我知道你不是简单平凡人，能够对抗锦寅那么厉害的人，你是……”

乔小池再点头，“不错，我也是异能人。”

范叔轻笑，早有所料，便也不觉的意外。

“既然如此，那么你局去异能工会吧。毕竟物以类聚，你总会有安全感的。掉队的绵羊总有一天会被强大的捕食者抓获。有一个避难场所，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你范叔我……”

语气中隐隐夹杂着自责和愧疚。

“我怕是要辜负你祥叔的嘱托，保护你的嘱托，到此为止了。”他低下头，抹了一把即将落泪的双眼，“我的能力只能在这平凡世界，而你不属于这个平凡世界啊。”

本以为会在膝下承欢的孩子，突然有一天，成为他不可触及的人，怎能不心酸，不难受？

“范叔……你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