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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等又按品大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

荣国府在宫里有没有亲戚,这一日就没人进宫了。

这次贾母等人领宴了,可是却是空着手回来的,贾母等人又至宁府祭过列祖,方回来。受礼毕,便换衣歇息。

所有贺节来的亲友一概不理会,只是又着急了和薛姨妈、李婶二人说话,或者同宝玉、宝琴、探春等姊妹赶围棋、抹牌作戏。

王夫人天天忙着请人吃年酒,多是些亲戚散人,那边厅上院内皆是戏酒,亲友络绎不绝,一连忙了七八日,才完了。

荣国府也是流水宴会一般,来往的达官贵人,只求一个露脸的机会,哪怕不露脸在荣国府与其他来往的人结交也是好事啊。

巧姐戏称,这不是荣国府,这是会所。

早又元宵将近,宁荣三府皆张灯结彩。十一日是贾赦请了张老太爷等,人未到,家族子侄代劳,次日贾珍请了贾母,贾母皆去随便领了半日。王夫人连日被人请去吃年酒,不能胜记。

至十五日之夕,贾母便在大花厅上命摆几席酒,定一班小戏,满挂各色佳灯,请荣、宁二府各子侄、孙男、孙媳等家宴。两府的正经主子没到,族人却来了不少。

贾母以贾敬素不茹酒,没也不去请他。贾珍也不敢不在家陪父亲啊。

于十七日祖祀已完,贾母赌气便出城去修养;这几日在家内,亦是净室默处,一概无听无闻,不在话下。

贾母还是给了贾赦赏赐,就是压岁钱,贾赦略领了贾母之赐,也便告辞而去。

贾母知他因为儿子不喜自己不愿与自己亲近,也就随他去了。贾赦自到家中,与众门客赏灯吃酒,自然是笙歌聒耳,锦绣盈眸,其取便快乐,另与这边不同的。

这边贾母也是自得其乐,花厅之上,共摆了十来席。每一席旁边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百合宫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的点着山石、布满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鲜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盘,内放着旧窑茶杯并十锦小茶吊,里面泡着上等名茶。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着大红纱透绣花卉并草字诗词的璎珞。

原来绣这璎珞的也是个姑苏女子,名唤慧娘。因她亦是书香宦门之家,他原精于书画,不过偶然绣一两件针线作耍,并非市卖之物。凡这屏上所绣之花卉,皆仿的是唐、宋、元、明各名家的折枝花卉,故其格式配色皆从雅,本来非一味浓艳匠工可比。每一枝花侧,皆用古人题此花之旧句,或诗或歌不一,皆用黑绒绣出草字来,且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皆与笔草无异,亦不比市绣字迹,板强可恨。她不仗此技获利,所以天下虽知,得者甚少,凡世宦富贵之家,无此物者甚多,当今便称为“慧绣”。竟有世俗射利者,近日仿其针迹,愚人获利。

偏这慧娘命夭,十八岁便死了,如今竟不能再得一件的了。凡所有之家,纵有一两件,皆珍藏不用。有那一干翰林文魔先生们,因深惜“慧绣”之佳,便说这“绣”字不能尽其妙,这样笔迹说一“绣”字,反似乎唐突了,便大家商议了,将“绣”字便隐去,换了一个“纹”字,所以如今都称为“慧纹”。

若有一件真“慧纹”之物,价则无限。贾府之荣,也只有两三件,上年将那两件已进了上,目下只剩这一副璎珞,一共十六扇,贾母爱如珍宝,不入在请客各色陈设之内,只留在自己这边,高兴摆酒时赏玩。又有各色旧窑小瓶中都点缀着“岁寒三友”“玉堂富贵”等鲜花草。

这里看似简单,可却另有深意,明崇祯帝之礼妃田秀英,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刺绣更是冠绝天下。绣娘,秀娘也。贾母摆屏风的安排,分明就是灵位的摆放。

上面两席是李婶、薛姨妈二位。贾母于东边设一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靠背、引枕、皮褥俱全。榻之上一头又设一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