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对被皇上称呼为牧之的人道:“乔大人，今天兄弟几个去我府上喝酒，你可要来?”

领头的转过身，面巾上露出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兄弟们辛苦，你们多喝几盅，我有事就不来了。”

“哎！乔大人，大家都是替皇上办事，要辛苦也是你辛苦，就过去坐坐吧！今天兄弟我开心。”

有人开始打趣他:“齐哥，又从哪里找到一个女人了？”

那人也不否认:“皇上拨下来的美人还没有用完呢，哪里用得着我费心去找。实话告诉你吧，是其中一个美人有喜了，昨天诊出的喜脉。”

“齐哥威武！那可要好好喝一杯！乔大人，这事你可不能推辞了！”

乔九脚下没停:“恭喜恭喜！等孩子生下来，百日宴上乔某定有大礼。”

“那还早得很呢！乔大人真的不去坐坐?难道你也有女人在等着，哈哈哈哈！”说完他自己都笑起来。

乔九不答，一甩大氅快步走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出言邀请大家喝酒的齐哥一把扯下面巾，咧嘴道:“想不到我们乔大人胆子会这样小，不过是在一个女人身上栽跟头，就所有女人都不碰了。”

另一人也扯下自己的面巾，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听人说三刀六洞呢，抬到船上整个人都成血葫芦了。这事就连皇上都是知晓的，还说乔大人怎么跑到那种没有开化的地方去，他只怕现在是见到女人都提不劲吧！”

“那可不一定，皇上可是关心得紧，还专门赐下几个最是娇柔的在他府里，就看哪个女人有本事，能勾得温玉暖香在被窝里一滚，自然就好了。”

齐哥呵呵笑:“走走，不说其他的，喝酒去，就我们兄弟几个乐呵乐呵。”

每次出门公干回来，也只有喝酒抱女人胡闹一场，才压得过身上的血腥。

没有理会后面的嬉笑，乔九快步走着，眸光冷淡。

已经离开快半年了，这里宫墙边还堆着残雪，那里应该在发柳芽了吧！

再过些日子，又该是青衣江上的砍青节，今年她会踏上谁的竹排?歌声会唱给谁听?她身上的鞭伤可留下痕迹?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感觉心里的酸楚和委屈如同烈焰在炙烤，让身心疼痛，只有沉浸在公务之中，他的心才会安静下来。

理智在告诉自己:三秋是荒野上茁壮成长的野花，她能坚强面对现实，只有这样三秋才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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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昌平府城出来，重车缓慢，坐在大车上颠簸倒是少些，入夜赶到幺店，马帮也不敢全部休息，换成三批轮流守着大车上的粮食。

第二天天不见亮就起程，在经过一处山寨脚下时，骡队停下脚步。

走在最前面的印叔取出一个钱袋，抛过站在道上的三人:“车上没有值钱的东西，老规矩，这里是一两银子，是今年孝敬大当家的。”

这是一年的买路钱，他们这些经常来往此路的马帮都会提前拜山头的。

道上站着的人劈手接住钱袋，随手掂掂，哗啦啦的铜钱撞击声不绝于耳。

“马锅头，客气了！今天是我们大当家的生辰，你们都上山去喝酒吧！”道上的山匪插着腰嚷道。

话说的客气，印叔可不敢真的上山进寨，这些平时务农，闲时打劫的山民，就连当地官府也感头疼的。

“既然是大当家的生辰，理当拜访一下，可这里有货走不开，不如请兄弟将礼带到，还在大当家面前美颜几句。”印叔略一迟疑，伸手从怀里又取出一枚银锞子。

这条官道是马帮等商队常来往的，山寨靠路吃饭，也不能做绝，见有二两银子就收手放人，让马帮通行。

终于车队在二月二中午赶回大余渡，这路上有惊无险，只是人人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