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1 / 1)

今晚的月色吝啬,直到此刻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从云后露出一点光。

“山上都有什么人?”车子还在行驶,苏星邑面色冷峻,一边问,一边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带。

安娜迅速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是一套完整的作战工具,她再将已经掌握的情况资料如数报上“巴塞尔警局去了一支分队,二十四个人。”

苏星邑拿起袖箍束在手臂上,淡薄地说“给总署打电话,就说今晚是我在山上放鞭炮,无伤大雅,让他把人调回去。”然后又穿上黑色的战术背心,手指利落地将弹匣都装入背心口袋里。

这个解释可以说是十分牵强。

大晚上,还是大雨天,远在苏黎世的罗德里格斯家家主跑到巴塞尔城外一座山上放鞭炮,谁会相信?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掌握话语权,只要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算大家都知道不可能,也要承认这就是事实。

安娜再汇报“艾伦带了三十个人上山,已经有八人没有生命特征。”每个人身上都带了监测手表,一旦没有了脉搏就会传回信息。

八人。苏星邑面色像入夜后的弯月,越来越清冷,目光望着前方,手上已经利落地将枪组装好“追杀鸢也的主要人马是谁?”

“起初是八个人,四个美国人四个法国人,原本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后来他们在难民营打起来才知道不是,四个法国人是‘家养的’,暂时查不出幕后主使,四个美国人是,”安娜一顿,再谨慎地说出,“尉总裁的人。”

上膛的动作一顿,苏星邑侧目,重复“尉迟?”

“消息没有错。”安娜反复确认过。

咔嚓一声,枪已上膛,苏星邑眉目无声凛然“让比伯带一队人,随我上山。”

“是。”虽然知道先生的身体不好,但安娜也没有阻拦。

因为她太清楚,拦也是拦不住的。

这么多年来她在他身边看得明白,但凡涉及鸢也小姐,一贯不悲不喜的先生,每次都会做出和平常的他全然不一样的反应。

十年前亲自上那艘游轮救人是这样,十年后亲自上山解围也是这样。

何况现在他还知道了尉迟也参与其中,局势错综复杂到这个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苏星邑最后戴上红光夜视镜,车子恰好在山前停下,他开门下车,再仰起头看这座山,脸上落了被树枝切割成碎片的月光,深一块浅一块的明暗不定。

尉迟,他想干什么?他不知道那是鸢也吗?

不……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神情更是覆上一层寒霜,薄唇一抿,抿出冷寂。

就怕,他不是不知道那是鸢也,而是正因为知道是鸢也,才做出这种事。

身后跟上来十二个身手不凡的手下,整齐划一,沉肃无声,堪比那些作战有序的特种兵部队。

苏星邑上山,安娜留在地面接应,正要返回车上继续调查那些法国人的身份,忽听见一阵螺旋桨的声音,她倏地扭头,是一家直升飞机在低空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