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一把抓住樊哙的手腕，神秘兮兮地问道，

“狗兄，想你辛苦了一辈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些个歌舞伎人是个啥风情吧？”

樊哙半醉的双眼被陈平一激，一下子就清亮起来了，他忙像拍苍蝇一样把他的手掰开拍远，紧张兮兮地说道，

“可莫口胡，俺媭妹听见了会打俺的。”

樊哙的话听得陈平很是辛酸，想他一辈子为了吕媭家的亲戚戎马一生，到老了却还像个不得自由的奴隶一样被“锁”在家里，任打任骂的，他心中的无名业火顿时就腾了起来，想要好好地替樊哙治一治吕媭那骄矜的作派。

陈平说，“你看看你，平常也不怎么跟朝中的那些个故旧出去叙叙旧，拉拉家常也好啊。

整天在家呆着，好像跟外边都脱节了似的。”

陈平把话说得直杠杠的，樊哙也不在意，他有点难为情地说道，

“他们在宴会上能歌善舞的。俺除了会屠狗啥都不会，在那坐着也怪没意思的，每次都像个多余的人。

以前季哥在时，他也劝过俺，让俺学学跳舞，再照猫画虎地来上两嗓子。

俺也试过，可俺不是那块料，怎么都学不会。

俺媭妹把宫里最出色的乐伎都拉出来教俺了，俺还是没学会。

可能俺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吧。不学了，也不奢望了。

想当初俺就是个狗屠户，只是单纯地想着有几间大房子，到老了有儿子有孙子的就够了

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厚待俺，给俺的比俺想要的多得多。不对，是俺以前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好处也得了不少。

这就够了，还奢望那么齐活干嘛？”

陈平的眼泪都快被樊哙的厚道挤出来了。

吕媭让樊哙学习歌舞的方法本来就不得劲。

是谁说的一流的舞者或歌者就一定是超一流的师傅？奥运会游泳冠军的教练还有可能是旱鸭子呢。

宫里的那些个乐人通过层层选拔进宫前，就已经是乐中翘楚了。人家除了老天爷赏饭吃外，还有自幼就一直没断过的风雨无阻，这些岂是樊哙能学得会的？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吕媭不愿意去想到，樊哙也懒得去想到的。

那就是青楼。

陈平专门观察过汉代的青楼，除了那些出身寒门父母因着种种不得已的原因，形貌能让人一眼万年的女孩子外，还有一类就是犯官家的女眷。

秦汉时期的学校教育不像现代这么普及，受教育绝对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更何况开销在识文断字之上的歌舞音律的学习？

但这部分出身优渥的曾经的千金们胜在气质见识不俗，更是受人追捧，也是青楼掌柜眼中的香饽饽。

进了青楼的女子没点要歌舞才艺哪行，于是青楼为了暴利便不惜下大本钱让这些个女孩子在歌舞音律上很快地上手并能镇住大多数的金主。

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只要有百分之几百的利润，青楼老板能创造让老母猪变天使的奇迹。

更何况樊哙的学习能力一点都不比那些个青楼女子差。

当然，陈平心里想的这些不能让樊哙知道。

虽然樊哙表面上好像对别人的话不在意，但陈平看得出来，在不起眼的角落，樊哙还是会默默地舔舐伤口的，不在人前展示，不等于没有受伤，而且谁也不知道他的伤有多深。

在穿越前，陈平的一个叔公参加过援朝的战争，樊哙的身体状况和他在过世前几年时很是相似。

人生在世已很是不易。陈平一直认为，只要在不踩做人的底线，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不要留遗憾的好。

樊哙和吕媭没有做到的事，陈平想替他做到。

在长安城当然是不行。

这个圈子只有那么大，因着吕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