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生恐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现在大家都往宫里跑，怎么自己这位主子却要出宫呢，“殿下，此时宫外正在闹时疫啊！实在是太危险了！况且陛下刚才也说了，不得……”

“休要多言！立刻出宫！”李文曜气焰灼灼，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武之气，不容反驳。

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宫换衣服，便匆匆出宫来到了洛府，却被告知洛知书已经带人前往疫区了，于是又赶紧策马，找他去了。

此时的义县，哀嚎声响成一片，街道上早已堆满了尸骨，只一夜之间，全县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死于瘟疫，大街上，有妻子哭喊丈夫的，也有父母哭喊子女的，惊骇之象，犹如来了人间地狱一般。

李文曜也见到如此景象，心头一颤，微微握紧了袖中的双拳。

快步向前走去，见到洛知书正带着衡心远等人在安抚患者，但大家都情绪激动，甚至有些青壮年正举着棍棒与官兵抗衡，可见民怨沸腾，渐成鼎沸之势。

“洛大人，眼下情况如何。”他焦急的问道。

衡心远转身，见是李文曜，有些惊讶，“七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您快些回去吧！”

“无妨，先告诉我，目下形式如何？”

衡心远的脸上愁容满布，眉头几乎快要皱成一个麻花，摇了摇头，“非常不乐观，我与洛大人一听闻消息，马上就来了，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痛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李文曜一把攥住衡心远的手，急切的问道。

“这个，眼下没人能知道，原本病情好转的人，居然在一夜之间发起了高烧，又添了呕吐之症，根本来不及用药，便去世了……”衡心远望着近处一个气息奄奄的村民，他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嘴唇苍白如纸。

“冰玉呢？她如何说？”

正在此时，万冰玉捧着一碗汤药，急匆匆的从医馆内走了出来，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见到李文曜后，匆匆的打了声招呼，“七皇子……”

“先别急着行礼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如此！”

万冰玉此刻也是焦急无比，或者可以说，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恐惧，毕竟这药方是出自自己之手，荆芥穗也是自己想出来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自然难逃干系。

刚在家里听说此事的时候，她差点晕厥了过去，衡心远本想让她在家里休息，但她还是坚持跟过来了。

“这个目前我也没有头绪，这几味草药都是治疗感冒……哦不是，治疗瘟疫的，不知为何突然如此。”她带着点点哭腔回答道。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太医走上前，哑着嗓子说道，“殿下，依臣所见，我们之前的药方虽是治疗时疫的，但从未用过，不知每味药的药量应该为多少，眼下这情况，只怕是药效过于激烈了，病人的身体虚弱，承受不住，只能反复尝试……”

还不及他说完，李文曜便吼道，“那就快去试！一刻都不能耽搁！”

“是是是……臣知道了……”太医领命，赶紧疾步回了医馆。

“殿下，眼前更加紧急的，是民怨，不止义县，还有附近的浚县、邹县，也都爆发了瘟疫……”洛知书忧心的说道。

李文曜驻足原地思忖片刻，抬起头道，“走，跟我去浚县看看，心远，你就留在这，陪冰玉继续研究药方吧。”

一刻未停，二人即时上马，绝尘而去。

看着满城百姓，他们脸上的绝望和恐慌，让万冰玉第一次有了无助感，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双眼布满了血丝，刚想扭头回去，却觉得脚下像踩了棉花一般，一时无力，头晕目眩，倒了回去。

幸好被衡心远拦腰抱住，他伸手在她额上放了片刻，“冰玉，你发烧了，快，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