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忠派人前去探望张婉的事情没有刻意隐瞒，来的人又只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嬷嬷，自然也就没什么人多想。

只不过无人知道，在钱嬷嬷离开皇宫的时候，怀里还揣了一封封得严严实实的家书。更无人知道，张婉到底在那封短短的家书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就在张婉的家书送回去的第三天，张全忠忽然在下了早朝之后前来御书房求见。卓虞一开始还以为是张婉私底下向他告了状，然而后者却只字不提旁的事情，只皱着一老脸希望卓虞能准张婉回家探望一次。

“实不相瞒，微臣那女儿从小就被臣宠坏了，又几乎从未离开过府中，此番进宫，她总觉得这里无人认识有些孤单。恰逢她生母的忌日就在这两日了，微臣往年都会带她一同去去祭拜，这回也想同去，也好告诉亡妻婉儿进宫这个好消息。还请陛下成全！”

张全忠这番话完完全全就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说的，卓虞原先听着还觉得有些感动，可是在听到后面的话的时候就有些不乐意了。

什么叫无人认识感觉孤单？这原本就是那个张婉自己非要挤进宫来的，哪怕原本没有被选中也使了手段进来，如今又说孤单，谁会信呢！

只是哪怕心里再有不满，既然张全忠都已经提到他那早已亡故的妻子、张婉的亲生母亲了，卓虞也的确没什么借口可以拒绝他。正巧她最近也被那张婉弄得实在有些烦了，自然巴不得她出宫去，自己也好清净几天。

“既是要去祭拜，那便去吧。正如大人方才所说，张婕妤头一回离家难免会有些思念，若是她想在家里小住几天，也未尝不可。”

卓虞丝毫没把心里那点儿喜悦表现出来，甚至还十分大度地答应可以让张婉在外面多玩儿几天。

这在张全忠看来，皇上对于自家女儿已经算是格外恩宠了，因此在回想起家书中的内容时，心里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在这几天内再多劝一劝。

“多谢陛下！那微臣就告退了。”

大概是刚刚才得了卓虞的恩惠，此时的张全忠完全没有平日里上朝的时候那么烦人。只不过卓虞却压根不关心这一点，随意点头敷衍了一下，等他出去之后，就接着低头处理书案上那堆奏折去了。

经过这将近两个月时间的努力，现在朝中政务已经有大半回归正轨，只有一些先前动荡留下的微弱影响还未来得及处理。就算今日张全忠不来，顶多再过两日，她也得想办法把张婉弄到离她远一些的地方去。毕竟别的婕妤都有自知之明从不来烦她，双方相处融洽得很。只有这个女人，不能明着直接赶人，可她又实在躲避不开，整日闹得她头疼。

有了卓虞点头同意，张婉出宫的时候自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卓虞无心打探她在宫外如何，又去做了些什么事情，每日处理完政务之后，夜晚便与踏着月色而来的尉迟靳谈天说地，偶尔也说些甜言蜜语，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直到小全子前来告知她张婉回宫的消息，她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的时间。

卓虞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下，然后长长伸了个懒腰，感叹道：“日子过得真快啊！”

其实她是想说没有人烦的日子过得真快的。不过顾及到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这样口无遮拦，而张婉到底也只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姑娘，因此话到嘴边还是打了个转儿，换了另外一句说出来。

小全子对她这句话身为赞同，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却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也觉得大概是因为前些时候被张婉整日整日地烦惯了，这突然之间安静下来，自然就没了之前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只不过如今那烦人精又回来了，只怕他很快就又要陷入之前那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了！

没人知道这御书房中主仆俩的叹息，更不知道张婉在这两人的眼中，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