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主公明算(1 / 4)

楚沧月眸色阴郁,似蕴着一团散不开的墨“是为何事?”

陈患兀自思索了一下,摇头拱手道“臣不知,他忽然离开驻地赴京,到底是有些奇怪,或者是有什么紧要事情上禀,但来不及传报上达。”

“人到了,便直接带来见孤。”

他交待完事,便步履踽踽迈入翠微花红的园林之中,似心有千千结而郁结不散。

陈患站那儿见君主没遣他走,自不好私自请离,他一介无甚实职的小公务员打量了下四周,只见湖泾两岸那排神威冷峻的守卫,却不见内侍宫人在此界候旁游走,再见那一地散乱压轧的文件书卷,满心叹喟,便蹲下来本本卷卷拾起摆好……

正收拾着,天色一下昏暗了下来,如同日夜颠习凉风有了簌簌的力道,下一秒大雨磅礴倾盆而下,陈患听见那啪哒啪哒敲击要亭檐上的敲击骤急的声响,慌乱朝着园林那柳暗花明处看去。

却见国君在稀枝疏叶下,竟不避不躲地站着,雨水从层层叶片洗礼过,浇透了他的肩膀与顶发染下一片墨黑色,垂柳下,他在雨中冷疏漠漠仰头,一身的幽萦孤寂,净慈烟雨中不知在遥望何处?又在想些什么?

那一刻,陈患心头有些悯惜,竟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强国君王竟是有些可怜。

高处不胜寒啊。

——

赵国邯郸

与楚同月收到秦国那边公室发布官文的谍讯,透如今是邯郸城令,管理整个城中上下事务,他马不停蹄地进了赵王宫上达给了后卿。

两人一道走在赵宫的一座白石桥上,水面粼粼,一阵风过渐大,豆大雨滴“哒哒”落下,两人快走走于亭下避雨。

夏尽秋来,难得一场甘霖降落,倒也不觉它搅了什么漫步多情花绿游园的兴致,反而坐亭观斜雨,别有一番滋味。

透拿出胸前的羊皮纸摊在后卿面前,语气古怪“君上,你说这秦国是个什么意思,这样公然与楚国划清界线,难不成真打算投靠咱们赵国?”

后卿取过,凝墨的眼眸在上面一一看去,而后失声一笑“两两相怨不可解……这等酸言酸词竟会是陈白起所写?”

透撇了撇嘴,小声道“这怎不能是她拟稿的?这公仇显然是指他楚沧月不顾情面侵犯了她故土南昭国,伤她族人在先……”

后卿了解她,她对南昭国可没有这么大的责任跟维护,巫族嘛,归属她的倒是一向不容别人染指,毕竟她一向护短得紧。

“孤倒中觉得,这份公文不过是她为掩饰真正目的而虚晃一枪,只是孤这一次也参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透讶道“君上的意思是说,我们都误会了,她与楚国划清界线,并不代表一定会与赵国联盟?”

后卿瞥了他一眼,一双玲珑玉眸微佻“你觉得她会?”

透一噎,但想了一下,又不肯定道“可是,她得罪了楚国,又不与赵国联盟,此举便显得太过无脑愚蠢了,再则她或许不会,但秦国又不是她一人说了算,哪怕是赢璟那小儿也把权不了整个秦国庙堂公臣吧。”

后卿道“赢璟的确办不到,但她却可以,她上有秦王为后盾,下有右相相伯荀惑与上大夫稽婴拥护,虽则左相百里沛南选择中立,但近年来亦隐约对她的桎束有了纵容,这上层的一拨人几乎全数占她那一边,下面的人再反对又能如何?公室式微,秦朝臣中连一个替他们出头的人都没有,可不就是她一言堂嘛。”

透听得目瞪口呆,久久找不到反驳的字句。

好像的确也是这样。

而且听说,满文武朝臣私底下就没有几个敢非议她的,她的暗探无所不在,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耳闻入细。

透一想到,都是给人家当臣子的,她可混得也太……牛了吧。

他酸酸道“也是,秦王明知不和祖制与周礼,却在周